启世之尘

我的电竞红白生涯回忆录

其实这个作业写好有几天了，但是怕败人品没敢发，今天我队破除了EDG魔咒我可以放心地发了。说实话没想到写了这么长，估计也没几个人能看到最后吧，反正自娱自乐。

      我第一次听说电脑游戏，是初中时候班上男生热火朝天地讨论着一款叫作CS的游戏。那时候千禧年的曙光刚刚照进现实，电脑还没有普及，网吧不查身份证，于是我时常能见到班上男生放学后偷偷跑去开几局CS，互相埋怨对方菜，或者叫嚣着敢不敢再来一局。那时候没有人有“电子竞技”这种概念，对大家来说这些游戏虽然换了个平台，但是本质上来说跟“小霸王”、红白机并无甚区别，但是从激烈的对抗中萌生的竞技思想却早已根植在了心中。

       但是那个年代的游戏，在主流社会中以“电子海洛因”为名，被视为洪水猛兽，每天各种主流媒体都在报道哪里的网瘾少年又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美其名曰“敲响警钟”。那些偷偷打CS的男生们被家长和老师揪着耳朵从网吧里拎出来，耷拉着脑袋又坐回课桌前。那时候，家长和媒体都反复教育我们，打游戏一没社会地位，二没收入，三没前途，没有人相信打游戏能作为一种正当职业。如果那时候有人说，自己未来要成为一个“专业打游戏的”，姑且不论会遭到他人如何的口诛笔伐，就连自己大概也觉得“这个游戏好玩，但是我不可能拿这个去当职业”。

       对于我这种从来不玩游戏的乖乖女来说，曾经，这个世界似乎与我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2005年，我顺利地通过高考进入了一所北方的大学，并因为距离不远，开始时常拜访家在北京的表哥。在他的电脑桌面上，我看到了一款游戏，它的名字叫魔兽争霸3。然后在2005年11月的某天，我在电视上看到了一个叫李晓峰的年轻人，身披五星红旗站在了冠军领奖台上，他的头衔，是中国在WCG世界电子竞技大赛总决赛魔兽争霸项目的第一个世界冠军。不仅仅是我，可能很多人在那一时刻才真正意识到，原来游戏也是一种竞技项目，打游戏，也是可以为国争光的。

       第二年，李晓峰蝉联了WCG世界电子竞技大赛总决赛魔兽争霸项目冠军，成为史无前例的第一人。那时候我知道了他是WE电子竞技俱乐部的成员，比起真名，他游戏中的ID“人皇”sky更被人广为传颂。他甚至担任了2008北京奥运会的火炬手，这在当时是非常正面的形象了，这样的知名度和敬意，在他之前是完全无法想象的。那时候，网瘾少年们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反驳一句“打游戏没前途？你知道sky李晓峰吗？”可以说sky让中国电子竞技的社会地位有了显著提升。

       后面的几年，旧的游戏热潮开始慢慢淡去，新的游戏崛起，我偶尔去网吧看看美剧日剧动漫时，会看到旁边的人在玩一款特别火的游戏，叫作Dota。对于我这种女生，Dota那辣眼睛的形象显然不能吸引我的兴趣，但我并不能否认，这款游戏当时火得一塌糊涂，各种视频站、攻略网等等应运而生。之前大家普遍认为打游戏“一没社会地位，二没收入，三没前途”，第一点以sky为首的老魔兽玩家用实力和成绩解决了，而借着电商（主要是淘宝）发展的东风，很多年轻人制作视频、接广告、开淘宝店，慢慢开始解决第二条，证明了打游戏也是能养家糊口的。也是在那个时候，出现了电子竞技类频道例如游戏风云，让更多的人能够通过电视观看电子竞技比赛。但是真正解决第三个问题，却是一直等到直播平台的出现。电子竞技不再单纯是一项竞技，而慢慢开始往娱乐明星的方向发展。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愿意投身这个行业，因为他们不再有“退役后只能混吃等死”这样的顾虑，而那些当年骂游戏为“电子海洛因”的人，现在也正每天拿着手机追看电视剧，或者到处在朋友圈点赞。

       但即使是这样，我仍然不认为有一天我会为了一款游戏哭哭笑笑。那时候的我已经毕业成为一名上班族，但我仍然记得，那是2012年12月3日，一个普通的周一。快午休的时候，两名男同事突然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大喊：“赢了赢了，我们赢了！”即使收到主管一枚白眼，也仍然难言喜色。午休时他们告诉我，WE战队以3:1的总比分战胜Fnatic夺得IPL5英雄联盟项目的总冠军。这也是中国大陆战队在英雄联盟国际比赛上取得的第一个世界冠军。对我来说，这只不过是些无关大雅的饭后谈资，我唯一的印象是：又是WE，又一个“第一个世界冠军”。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这个人太亲切，或者我在他提到WE这个名字时有些微印象，总之后来男同事经常告诉我各种关于WE这支英雄联盟战队的消息，比如说又拿了什么比赛的冠军，已经多少连胜了。虽然我兴趣缺缺，他依旧安利得乐此不疲。然后一年后的某天他告诉我他要请假去昆山，看最后一届WCG，看那支他热爱的WE战队，他要亲眼见证他们夺冠。我笑着调侃他是骨灰级铁粉，并祝福他心愿得偿。

       但是现实如此残酷。2013年12月1日，最后一届WCG落幕，魔兽争霸3退出历史舞台；而英雄联盟这边，WE在半决赛输给了OMG。再然后老WE解散了，老队长若风退役，诺言和卷毛出走EDG，曾经如日中天的WE王朝分崩离析。而尚未走进电竞之门的我，甚至没有机会亲眼目睹一下一个时代的余晖，我只能从男同事回来后颓然的背影中，依稀窥见一代英雄走下神坛的怆然。

       也许是千里迢迢奔去却打击太大，后来男同事再很少提到这支队伍，虽然老WE的草莓和微笑还在队中苦苦支撑。为了回报男同事孜孜不倦的安利，我点开了一场2014年LPL职业联赛的比赛，当时的对阵双方是YG和WE.A两支升班马。那时的我既看不懂各种技能的释放，也不认识场上的任何一位选手，只有出现击杀字样的时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场比赛中路两名选手各种皇城PK，单杀来单杀去，凶狠得仿佛杀红了眼。但比赛结束后，我看到WE.A中单位的少年取下耳机，又黑又瘦又小，活脱脱稚气的青涩脸庞，乖巧又腼腆，跟比赛中的表现简直判若两人，但他的眼睛很亮很亮。就那个眼神和这个反差萌，让我喜欢上了这个叫兮夜的17岁选手。

       我开始关注LPL，只看WE.A的比赛，关注兮夜，慢慢知道了这个少年在LSPL掌控雷电，作为天才小中单被寄予厚望，但是稚嫩的WE.A在顶级联赛的赛场上，却仍然只是一群经验宝宝。2014年LPL夏季赛结束，WE没能拿到S4门票，八月底，草莓和微笑先后退役，终于老WE黄金一代的所有人都离开了WE，留下的只有时代的眼泪、不甘和遗憾。那时候的我已经知道了这些名字的重量，虽然我没有经历过他们的巅峰时刻，但是却亲眼目睹了在他们离开后，这支古老的队伍是怎样步履蹒跚。新赛季他们买来了韩援大腿spirit担任打野，为了中野联动选择Ninja作为主力中单，ADC选手styz，上单Aluka，辅助柯南。兮夜成为WE的替补中单，但是从来没有上过场。虽然预想过会有阵痛，但这支大换血后的队伍在2015年春季赛经历了前所未有的低谷，十三连败，谁都能踩他们几脚，整支队伍已经完全忘记了赢的滋味，排名在LPL倒数第一。曾经的王者之师颜面扫地，我看到的，只有举步维艰。作为我电竞领路人的男同事，大约是无法承受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终于在这个时候脱粉了，他跟我说：“没意思，WE已经死了，至少我最后可以选择不看到他们降级，不忍心。”我努力想说点什么安慰他，但却终究无法说出一个字。即使有再多的理由和借口，电子竞技，输了就是菜，而菜就是原罪。

       然而雪上加霜的是，这支难求一胜的WE，即将在2015年3月出征IEM9的世界赛场，门票是前辈草莓和微笑在队里夺下的最后一个冠军，而在这个时候，这张门票却无疑是烫手山芋。出征之际这支WE遭到了来自外国以及国内的肆意嘲讽，有人诅咒他们爆炸，更多的人等着看他们的笑话，并且已经找好了借口：“被打爆应该啊，毕竟LPL倒数第一，比你们强的还有十一个”。还有人说着“为什么是WE要去世界赛上丢人啊？为什么不是我XXX队？”没有人告诉这群少年他们该怎么办，没有人鼓励他们，没有人祝福他们。

       但是WE战队却做出了一个极有魄力的决策：由当时排名国服前两位的兮夜和韩援ADCMystic代表WE出征，更换双C。虽然对于我来说，能看到好久不见的兮夜是求之不得，但是我可以想象，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如果发挥不佳，等待他们的，将是怎样的腥风血雨。出征IEM的他们，几乎有了几分“风萧萧兮易水寒”般的悲壮。

     这次，我选择了半夜起来看直播。如果连粉丝都不支持他们，那这群在异国他乡孤军奋战的少年们还有什么能依靠呢？比赛拖到凌晨四点才开始，在第一场对TSM输掉之后，仿佛证实了WELPL垫底的水平，中国观众纷纷关机睡觉，干脆连下一场小组赛都不屑于看了。凌晨六点，悬崖边上的WE战胜了欧洲第四的队伍GMB，但是包括我在内的观众们都觉得他们的IEM之旅要走到头了，因为下一场的对手，是排名LCK第二的CJ Entus。那场比赛，虽然前30分钟兮夜两次开团被秒甚至还被上单人马单杀，我却会永远记得他的皎月关键时刻再一次义无反顾地冲进大龙坑，吓跑了对面AD飞机，以一敌三杀掉对面中单维克托并全身而退。这个17岁少年以一种近乎蛮横的姿态冲进了所有人的心里，也给WE带来了一场意想不到的胜利。

       即使在这场比赛之后，WE小组出线，仍然没有人觉得他们会有机会，因为半决赛的对手是LCK霸主，未尝一败的GE Tigers。LPL倒数第一有可能在BO3中击败LCK第一吗？Yes这个答案显然过于荒谬，说出来也只能令人发笑。第一局果然毫不意外地输掉了，第二局卡帝选出逆版本英雄塞恩，虎牙的队员们笑得特别开心，他们可能没有想到，20分钟后他们就再也笑不出来了。那个被称为“LPL最菜”沦为上单计量单位的卡帝，用一手秋名山车神般的塞恩开车，撞翻了不可一世的虎牙。第三局虎牙匆匆ban掉塞恩，但兮夜的阿狸两次单杀对面中单，虎牙被强行带入rank模式，WE势如破竹，迅速赢得了比赛。

       这是一场伟大的爆冷，在外国观众惊叹China＞all时，WE也给了所有嘲笑者一记响亮的耳光。虽然最后的决赛，年轻的他们在第一局大优势情况下被翻盘，此后心态爆炸被经验老道的TSM3比0横扫，这五个年轻的小伙子，却仍然让世界记住了他们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倔强。

       那一天我在半夜开着直播，看见我支持的WE力克强敌，最后倒在离胜利最近的地方。就像我当年看《灌篮高手》，看到湘北闯过丰玉和山王工业两座大山，最后倒在爱和学院的脚下。黑马没有一黑到底，奇迹终究没有发生，但是他们给我带来的热血和感动，却并不因此而减少几分。

       IEM9载誉回国的WE，面临的是严峻的保级形势，这五个已经在世界赛场打出气势的小伙子却毫不畏惧，在春季赛后半段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不仅脱离了保级区，甚至还以第八名的身份拿到了最后一张季后赛的门票。并且在第一轮季后赛中，把联赛霸主EDG逼入绝境，差点上演黑八奇迹。

       但当我以为这支崭新的WE会再次崛起时，2015夏季赛他们又开始连战连败，当卡帝不能开车，兮夜的刺客秀不起来，ADC没法好好发育，spirit一个打野能做的也有限，这支WE需要改善的还太多。当保级赛最终无可避免地到来，WE终于顶住压力，干净利落地以3比0战胜UP战队，留在了LPL的赛场。那时候，恐怕所有的粉丝跟我一样长舒一口气，攥紧的拳头松开全是冷汗。

      2016年春季赛，WE送走了spirit和卡帝，迎来了青训队长957、兄弟队打野Condi、S4世界亚军辅助zero，加上越来越成熟的双C兮夜和Mystic，WE终于迎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春季赛的这支WE，仿佛天神附体，天神的名字叫作Condi。整个赛季的剧本都是开场毫无节奏，前期永远逆风，拖到中后期，康帝如有神助，抢龙完成翻盘。不得不承认，那个赛季看WE的比赛趣味性和戏剧性都达到顶峰，因为谁也不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作为粉丝速效救心丸吃了一次又一次，最后还是不得不相信玄学。那个赛季成就了很多传说，比如“屠龙勇士尼古拉斯康帝”，比如“没有什么是抢一条大龙翻不了盘的，如果有，那就两条”，比如“那个叫康帝的男人活着的时候，千万不要打龙”。凭借横空出世的龙之子康帝和一点点运气，这个赛季的WE拿到了春季赛季军。

       2016年夏季赛，维持了稳定阵容的WE，凭借越来越好的发挥，让人看到了复苏的希望，以常规赛第四名的成绩，进入S6冒泡赛，并被各界看好有望自S2那支无敌劲旅WE之后再次站上S世界赛的舞台。

       2016年8月28日，对我和所有WE粉丝来说，是无比黑暗的一天。S6最后一张门票争夺战中，WE和IM鏖战五局，最后一盘在大优势领先的局面下，因为一个位置刁钻的眼位，被对方上单泰坦一个绝望绕背，突然死亡。这支崭新的WE，再一次倒在了BO5的最后一场，而这一次，离他们梦寐以求的舞台，仅仅一步之遥。

       这是一场我可能终生不会再去回顾的比赛，甚至之后的一个月内我无数次地梦到这个场景，然后在黑暗中惊醒，泪流满面。这场比赛成就了IM史无前例的三连跳，舞台炫目的灯光打在他们“哭得像个孩子”的脸上，对于默默走下台的失败者寂寥的身影，却连一丝微光都欠奉。这也是电子竞技的魅力之一，成王败寇，对胜利者有多热情，对失败者就有多残酷。

       如果说康帝赛后发的微博还只是让人鼻子一酸，那半夜时分CEO小兽发的那封信就是实打实的催泪弹了。那晚我一夜未眠，枕巾湿透，第二天带着红肿的双眼去上班，同事们吓到无人敢上前搭话。

       失败后的苦涩伤痛和不甘，只能靠更多的胜利来抚平；失去了重要的东西，只能靠自己亲手拿回来。我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的失利，粉丝大旗上那句“赢就一起狂，输就一起扛”，绝不是简单的口号而已。

       那个休赛期WE去到韩国集训，留下了所有的队员。他们签下了新的教练Homme，引入了新的替补。也不知是皇天不负苦心人，还是WE终于找到了那一直以来缺少的拼图的最后一块，这支WE在2017春季赛脱胎换骨。当957在上路稳如防御塔成为WE最坚实的屏障，当Condi不再靠一手抢龙绝活而开始稳定控野带动节奏，当兮夜进能拿出招牌的刺客退能用卡尔玛岩雀帮助团队，当Mystic成长为令人放心的LPL顶尖ADC，当Ben的拼劲辅以zero的老练，这支WE真正显示出了强队的风范。

       在春季赛决赛门票开售前我犹豫了很久很久，从未现场看过他们比赛的我，担心自己会跟当年那个男同事一样，千里迢迢过去，看到一场失望的比赛。甚至他们是不是真的能站上南京奥体中心那个舞台，我还有些许的不确定。事实证明这是我最后悔的一个决定，他们不仅顺利进入决赛，还在第一次的决赛舞台上拿出了近乎完美的状态和发挥。

       第一局，在优势局却迟迟无法攻上高地时，957一个小鱼人大招加上兮夜万军丛中秒杀Uzi女警的教科书一般的刺客操作，30分钟结束比赛。第二局，前期巨大劣势，落后八千经济六座外塔，即使WE拿的是双盾四保一体系，这个差距也令人绝望。但是随着RNG中上一波越塔被957秦王绕柱反杀，WE拿下大龙，WE打出了逆境中的韧性和血性，拖到后期大嘴成型，团战无敌，WE翻盘获胜。第三盘前二十分钟均势，在一波大龙团失误之后RNG占据了明显优势，这也是三局比赛WE犯的唯一致命失误。但是此后WE展现出了堪称吃了聪明豆般的劣势打团和及时止损战略，通过运营和决策一点一点扳回劣势，最后拿到双龙汇，拿下第三场比赛。

       2017年4月29日，经过了九个赛季、二十名队员、一千五百零五天的等待，WE终于捧起了LPL冠军奖杯，而这是当初那支巅峰的老WE都没能做到的。现场解说记得说：再长的黑夜都已经过去了，长冬蛰伏只为今日加冕，凤凰浴火，他们是火红的WE。这句话让我瞬间泪湿眼眶。

       那个时刻我想起了很多人，那个整个职业生涯都在抗压哭着求兄弟们不要走的路人王，那个明明为队伍付出了很多却总是莫名被黑的老队长，那个说着愿意在WE退役但在自己状态不好的时候主动让位给新人的兔子，那个受尽指责却在世界赛上用塞恩开车秀翻全场的老司机，那个在推特说哪怕赢一场要我退役都行在场上选出豹女一打三的打野，那个从WE.A到WE总是默默跟在后面保护ADC的低调辅助，那个作为现场嘉宾在赛前有点落寞地说“我没有打过决赛”的前世界第一ADC，那些在困境中低谷中穿着队服为WE而战的队员们，你们都看到了吗？现在的这些队员，他们继承了前辈的心志，创造了属于他们的荣光，给这支古老又传奇的战队续写了新的篇章。而我，在目睹了他们三年的沉寂和挣扎之后，也在这一天，荣幸地成为了一名冠军粉。

       接下来WE代表LPL出征MSI，我修仙看完了他们的全部比赛，有惊喜也有失落。他们这一次背负着LPL赛区之名，却除了兮夜和Mystic那次IEM9之外没有人站上过世界舞台。比起对他们寄予厚望的其他人，我是非常理智地觉得他们把实际目标放在小组前三出线比较好的那种，毕竟MSI的参赛队伍都是各赛区的冠军。

       第一轮小组赛五场比赛打下来，两胜三负，出国的状态调整不到位，疫苗副作用和时差饮食的不适应，让我不禁为他们捏了一把汗。但是WE这支队伍最神奇的地方就在于，当所有人都不看好他们的时候，他们总能给人惊喜，在人们都觉得他们必胜的时候，又往往会不小心跌个跟头。

       这届MSI就是这样，小组赛后五场，五连胜，甚至正面干翻了SKT，兮夜卢锡安中单两次单杀Faker。7胜3负小组第二名出线的WE，半决赛的对手是曾经在小组赛双杀的欧洲冠军G2，舆论都认为半决赛稳了，甚至已经开始讨论决赛WE对SKT能不能再赢一小局。一周之后的半决赛，G2跟小组赛判若两队，而WE表现出对此适应不良，加之想赢怕输的急躁心态，最终他们1比3输掉了半决赛，无缘决赛与SKT再战。

       可能因为期望值太高，这次失利后WE面对的是铺天盖地的质疑和责难，仿佛他们输给的是一支菜鸡队伍，丢尽了LPL的脸。而在这样的舆论爆炸之后，归国不到一周的他们又要马不停蹄地赶赴德玛西亚杯的举办地长沙。

       想到有机会在家乡第一次现场观看WE的比赛，我是非常激动的，虽然理智告诉我他们可能不会有很好的表现，因为他们巴西归来之后甚至还没有正式在新版本打过一场训练赛。但是我仍然买好了直到决赛的第一排门票，就为了近距离地看一场他们的比赛。虽然关注了他们三年，但这还是我第一次去到现场，看到他们近在咫尺，又仿佛与世隔绝的另一个世界。那边有他们为之奋斗的梦想，而我所能做的，也不过是竭尽全力为他们加油而已。

       这场比赛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了，一个失望的结局，WE0比3被IG横扫，德杯一轮游。我的现场观赛之旅，短短半天就结束了，我甚至只有折价卖掉手中的半决赛决赛第一排的门票。但是我仍然庆幸自己来到了现场，能真正感受到自己默默支持了三年的那支队伍在场上拼搏的模样。洲际赛的赛程公布后，我办好了去台湾所需的一切手续，这一次我想要陪这支WE去到更大更广阔的赛场，去面对更强大更难缠的对手。

       对我来说，我的电子竞技之路，就等于WE之路，从我知道电子竞技这个词开始，从头到尾，契机是WE，初心是WE，喜欢、支持和关注的，也只有WE。我看过他们在困境中伤痕累累，疲惫不堪，我看过他们破茧、蜕变，我从当初的保级粉变成了现在的冠军粉，我为了他们熬过夜红过脸哭过笑过惊喜过生气过失望过恨铁不成钢过，但却从来没有后悔过。以前从未想过从来不玩任何游戏的我，有一天会跟电竞结下什么深厚的缘分，但是命运的指引，真的谁又知道呢。

       作为一名平凡而普通的电竞粉，这些年来电子竞技的发展我是亲历者，也是见证者。而这些经历和见闻有理由让我相信，这个行业的明天会更加值得期待，不为别的，只为那些我们热爱过或者仍然热爱着的、感动过或者激励过我们的游戏和人们，从未离我们远去。而我们的电竞梦想，一直在路上。

        ——谨以此文纪念我三年电竞粉丝生涯，献给我钟爱的WE战队。